殺手
2007年,福爾摩沙。
「先生,請問你想點什麼?」咖啡廳的女服務生問起恩格斯。
「一杯拿鐵。」恩格斯邊看著雜誌邊回話,因為租屋處沒裝冷氣,每天來咖啡廳報到吹冷氣已經是他的每日例行公事。
這時候,一位坐在走道最後方的外國人突然起身,來到恩格斯的座位旁邊。
「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?」外國人突然問起。
「不是還有其他空位?」恩格斯驚訝反問。
「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,所以想坐你這桌,我可以坐下嗎?」
「好吧。」
外國人一坐下後,就跟恩格斯天南地北的聊起來,但是始終沒有說起想找恩格斯聊天的動機,於是恩格斯終於忍不住問了,「你找我單純只是想閒聊嗎?難道沒有其他的事?」
「我的確有其他的事,但是不方便在這說,如果你有興趣想知道,星期天來這個教會。」外國人遞上了一張名片,上頭印著羅特牧師與某教會地址。
「原來你是牧師,想向我傳教嗎?」恩格斯問起。
「我們剛才有聊到宗教嗎?」羅特牧師反問。
「沒有。」
「那就對了,星期天見。」
星期天,恩格斯如期來到教會,做完禮拜後,羅特牧師駕車載著恩格斯到海邊。
恩格斯:「什麼時期這樣神秘,要開車來海邊說?」
羅特:「因為怕被竊聽,所以才開車到海邊,這裡很空曠,誰想竊聽都會被發現。」
「竊聽?」
「沒錯,不裝竊聽器的竊聽收音距離是100公尺,而這海邊至少數公里沒人車停靠,比較安全。」
恩格斯對這種神經兮兮做法感到不解,「難道你是特務?」
「是,也不是。我只是傳話人而已。」
「誰的傳話人?」
「我是英國軍情6處,也就是MI6機關的傳話人,因為我不是情報員,所以不容易被人追蹤鎖定。不瞞你說,英國MI6想要在東亞尋找殺手,執行暗殺支援恐怖份子的人士,而他們選中了你。」
「為什麼選中了我?」
「因為你是軍人退伍,又學過功夫,符合當殺手的入門資格;還交往單純,沒什麼朋友,不容易外洩機密;同時還是基督徒,對抗回教恐怖份子的立場比較堅定。」
「同樣符合這資格的人,滿街都是吧,為什麼特別選定我?」
「我們選了許多個殺手,你只是其中之一。我們還知道你缺錢,窮到要去銀行、百貨公司、咖啡廳吹冷氣,所以可以被用錢吸收。」
「居然知道我行蹤,原來你們有在跟蹤我。」
「當然,這是考核的一部分。你願意接受委託嗎?」
「執行這種暗殺是否會被東亞國家追捕?」
「會,所以MI6才要選非西方人士當殺手,以免被追究外交與政治責任。但是我們會安排殺手執行任務裝備與逃脫管道,所以你不用太擔心追捕問題,我們在東亞國家政治圈內的特務也會幫你卸責。」
「報酬是多少?」
「論件計酬,每件50至100萬,執行任務時的機票與住宿費用由我們幫你出。你願意接受嗎?」
「......好吧。」
羅特牧師聽到此回答,笑得開懷,「哈哈,我就知道你會同意。對了,跟你補充一點,你的行動直接由MI6局長指揮,任何人都不知道你任務內容,你也不許透露,包括向我。如果你洩漏機密或行動失敗,MI6不會承認你的身分,還會追究洩密責任。」
「我明白了。何時開始行動?」
「等候通知。」
1個月後,恩格斯又在咖啡廳遇上羅特牧師,同樣一起搭車去海邊聊天。
羅特牧師:「你有任務了,資料在捷運xxxx儲物箱,這是鑰匙。以後你來教會外,看花盆內是否放了5個石頭,如果是,就是有任務交辦,你就直接去儲物箱找資料;放3個石頭,表示至海邊這裡碰面;放1個石頭,表示有報酬送達捷運xxxx儲藏箱;花盆不見,表示有危險,你必須逃亡,我們會安排你偷渡海外。」
恩格斯:「知道了。」
恩格斯來到捷運xxxx儲藏箱,用鑰匙打開,發現有個紙袋,就取走帶回家察看。
恩格斯住宅中。
恩格斯:「哇,裡面有一把手槍,還有幾張紙,我看寫些什麼。」
「任務目標:福爾摩沙xx科技公司總經理。住址:xx市xx路666號6樓。」
恩格斯繼續翻閱,發現還有張目標的照片,「原來目標長這樣。」
資料還交代要看完燒毀,所以恩格斯照著做,把紙張焚毀,只留下照片。
3天後,恩格斯摸清目標的上下班時間與通勤路線,決定在目標早上出門行經郊區等紅燈時下手。
恩格斯騎機車靠近目標所搭乘的汽車,動手敲車窗,車窗打開了,「有什麼事情嗎?」
「砰!」一道槍響終結了目標性命。
隔天,新聞登載「 國防科技合作軍火商被殺身亡」,但是沒提到他是支援恐怖份子之人士。
恩格斯感覺奇怪,「報紙怎沒登載他有支援恐怖份子,難道是殺錯人?」
恩格斯又去教會外察看,果然發現有花盆,裡面放了一個小白石,「報酬發下來了。」
晚上,恩格斯從車站拿回裝報酬的紙袋,發現只有50萬,扣除歸還積欠信用卡債40萬,還剩約10萬可支用。
「這剩下的錢就拿來報名電腦職訓吧,總不可能當殺手一輩子,畢竟恐怖份子總有被肅清的一天。」
3個月後,恩格斯支付房租、伙食與雜支、以及報名電腦職訓費用,身上只剩1000元,不知道下個月生活費有何著落,看來又必須刷卡借錢了。
電腦訓練班外,恩格斯穿著10年前買的舊衣以及涼鞋,站在騎樓下抽菸,「又快要沒菸了,真慘,身上只剩1000元。」
騎樓下,一個看似混血兒的女子走過,看來是要到隔壁的電視臺上班的人。她在經過恩格斯旁邊時又回頭望了一下,「你是......xx中學畢業的恩格斯嗎?」
「沒錯......,你怎知道我名字?」恩格斯驚訝回答。
「我也是xx中學畢業的,我們同樣參加過電影社。我是羅莎,還記得我嗎?」
「原來是羅莎!我當然記得你,你可是電影社的風雲人物!」
「你站在這裡做什麼?等人嗎?」
「等電腦訓練班開門,還有1小時。」
「如果不急的話,來咖啡廳聊聊吧。」
「好吧。」
隔街的咖啡廳內。
恩格斯:「......所以你當上了節目製作人,在電視臺上班?」
羅莎:「沒錯,你呢?現在哪高就?」
「我本來在當兵,退伍幾年了,還沒找到理想工作,都在吃退伍金老本,所以才來上電腦補習班。」
「有興趣來電視臺工作嗎?」
「電視臺?」
「沒錯,你的條件還不錯,可以試著當個演員。」
「可是我沒受過演藝訓練。而且......」恩格斯想起自己還兼任殺手任務,不敢冒然接下演員的工作,「我還有其他兼職,沒空當演員。」
「什麼兼職?」羅莎看著恩格斯一身舊衣,不相信他所說的話,以為他只是客氣。
「我......其實是情報員,隨時可能需要出任務,甚至亡命天涯。」恩格斯忍不住說出自己的兼職。
「哈哈......,想拒絕我也不必編這種理由!好吧,給你考慮一下,如果你願意接下演員工作,就打這個電話。」羅莎遞上自己的名片。
恩格斯與羅莎道別,離開咖啡廳,而他們的談話都被某單位的情報員竊聽到了。
路旁一台廂型車上,「呼叫總部,恩格斯說他是情報員,誰知道他是哪單位的?」
過來一會,總部傳來回話,「電腦搜查不到他有我國情報員身分,看來是外國勢力的特務或只是聊天時吹牛。」
總部的高官:「不能鬆懈,一定要查清恩格斯真實身分!」
原來福爾摩沙情治單位也在監視恩格斯。
一週後,恩格斯又收到暗殺任務紙袋,帶回家一看,只見紙上印著,「目標:赤星。住址:福爾摩沙x市x路x號。」
「居然要我暗殺自己的武術師父,師父怎可能是支援恐怖份子的人?」恩格斯不可置信的說著,連忙跑去找羅特牧師問清楚。
羅特牧師所屬的教會內。
恩格斯:「羅特牧師,我有事要請教你。」
羅特:「來老地方談。」
海邊。
羅特:「有什麼事?」
恩格斯:「是這次的暗殺任務,居然要我暗殺自己的師父,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
「你不該告訴我這個,我的權限並不包含知道你的任務內容。」
「可是這太奇怪了,我師父赤星不可能是恐怖份子!」
「好吧......,我幫你問上級,你請回吧。」
隔天,海邊。
羅特:「MI6的高層說赤星負責訓練恐怖份子武術,所以才被列為暗殺名單。」
恩格斯:「怎麼會?他不是支持恐怖主義的人。」
「你多久沒見他了?」
「快10年了。」
「人是會改變的,都10年沒見,赤星當然可能改支持恐怖主義。」
「我......能拒絕任務嗎?」
「你要拒絕任務?這想法太不成熟了!只因他是你師父,你就要放任他從事恐怖主義行動,謀殺無數無辜的平民嗎?」
「我......當然不想如此。」
「那就對了,幹掉他吧!看在無辜的老百姓生命份上。」
恩格斯走後,羅特身上的手機響了,「我是羅特。」
電話另一頭:「已經說服他了嗎?」
「是的。可是我不懂......,為何一定要他殺自己師父?」
「如果連自己親友都敢殺,表示忠誠度合格,以後可以交付更重大的任務,例如......對付福爾摩沙的總統。」
「我明白了。」
3天後,恩格斯完成任務,看見教會外的花盆不見了。
恩格斯:「花盆不見了?!是任務消息走漏,我該逃亡海外的訊號!」
恩格斯來到海邊,見到羅特牧師正在等他。
羅特:「暗殺消息走漏了,你必須逃亡海外避難。還有,你完成任務了嗎,怎報紙上沒見到目標死亡消息?」
恩格斯:「我把目標沉海底了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船來了,上船吧。」
「我可以不走嗎?因為我實在放心不下自己親人。」
「我們會寄安家費,走吧,快上船。」
恩格斯看見漁船靠岸,但是卻發現船上人員拿著AK47,「這是中國的船嗎?怎跟解放軍用同樣的槍?」
羅特用槍指著恩格斯,「被你發現了......,不過沒差,反正你就要屍沉大海了。」
「你是中國特務?」
「沒錯!快上船,或是我現在槍斃你!」
「看來這真是我暗殺自己師父赤星的報應,......居然同樣要屍沉大海。」
遠方,在車上透過岸邊石下暗藏竊聽器在監聽的福爾摩沙特務喊道,「快行動!目標要被滅口了!」
海裡突然浮上幾位持槍蛙人,是福爾摩沙軍方的特勤隊,他們大喊:「通通不許動!」
羅特:「可惡,居然有埋伏!殺了他們!」
「砰砰砰......!」
現場一陣槍戰,恩格斯被羅特用槍打中頭部,倒在地上。福爾摩沙情治單位把他後送醫院急救,經過開刀治療,1週後終於清醒了過來,但是已經記不得自己受傷以前的事,看來是腦傷後遺症。
福爾摩沙調查局探員:「恩格斯,我們要以暗殺赤星的罪名逮捕你。」
醫生:「他暗殺誰?」
「恩格斯沒有暗殺任何人!」一位中年男子走進病房。
「你是?」
「我就是赤星,恩格斯並沒有暗殺我。」赤星拿出身分證交給調查局探員過目。
調查員A:「真的是赤星,看來恩格斯沒殺人。」
調查員B:「可是我們還監聽到他從事另一個暗殺任務,有必要帶他回去調查。」
「不必了,他殺的是我們故意安排的福爾摩沙與中共雙面諜,本來早就該制裁處死。」調查局長突然陪著CIA人員出現在醫院內。
「怎麼說?」調查員A問道。
CIA幹員:「我方駭客早駭進中國間諜網的電腦,提供假的暗殺名單,所以恩格斯只是殺了一位共諜,而且還沒殺死,目前該共諜正在國安局受審問。」
調查員:「原來如此,那我們收隊了。」
「恩格斯,你記得我是誰嗎?」赤星問起恩格斯。
恩格斯:「你......你是赤星師父?」
赤星:「哈哈,看來他還記得我!」
醫生:「看來他只是忘記最近幾年的記憶,好好休養,或許可以恢復。」
3天後,晚上。恩格斯的朋友羅莎來探病。
羅莎:「恩格斯,你身體好點了嗎?」
恩格斯沒有回應,自己靜靜的沉睡。
「恩格斯?在睡覺嗎?」羅莎見叫不醒他,打算放好花與賀卡離開,卻見到一道血跡由恩格斯後腦流下,「怎麼在流血?恩格斯!恩格斯!......護士、醫生,病人頭部流血了!」
恩格斯殘存的意識,「是羅莎來探病了......,可是我好睏......好累......。」
一道光出現在恩格斯腦海裡,「恩格斯,來我身邊替我服務吧!」
恩格斯殘存意識:「是......耶穌?!」
至此,恩格斯終於斷了氣,永遠消失於世界上。